宗 曰∶凡用药必须择土地所宜者,则药力具,用之有据。如上党人参、川西当归、齐州半夏、华州细辛。东壁土、冬月灰、半天河水、热汤、浆水之类,其物至微,其用至广,盖亦有理。若不推究厥理,治病徒费其功。
杲曰∶陶隐居本草言野狼毒、枳实、橘皮、半夏、麻黄、吴茱萸,皆须陈久者良,其余须精新也。然大黄、木贼、荆芥、芫花、槐花之类,亦宜陈久,不独六陈也。凡药味须要专精。至元庚辰六月,许伯威年五十四,中气本弱,病伤寒八、九日,热甚。医以凉药下之,又食梨,冷伤脾胃,四肢逆冷,时发昏愦,心下悸动,吃噫不止,面色青黄,目不欲开。其脉动中有止,时自还,乃结脉也。用仲景复脉汤加人参、肉桂,急扶正气;生地黄减半,恐伤阳气。服二剂,病不退。再为诊之,脉证相对,因念莫非药欠专精陈腐耶?再市新药与服,其证减半,又服而安。凡诸草、木、昆虫,产之有地;根、叶、花、实,采之有时。失其地,则性味少异;失其时,则气味不全。又况新陈之不同,精粗之不等。倘不择而用之,其不效者药误新方。是矣。
岁物专精见后。
药性有宜丸者,宜散者,宜水煮者,宜酒渍者,宜膏煎者,亦有一物兼宜者,亦有不可入汤酒者,并随药性,不得违越。
弘景曰∶又按病有宜服丸、服散、服汤、服酒、服膏煎者,亦兼参用,察病之源,以为其制。
华佗曰∶病有宜汤者,宜丸者,宜散者,宜下者,宜吐者,宜汗者。汤可以荡涤脏腑,开通经络,调品阴阳。丸可以逐风冷,破坚积,进饮食。散可以去风寒暑湿之邪,散五脏之结伏,开肠利胃。可下而不下,使人心腹胀满烦乱。可汗而不汗,使人毛孔闭塞,闷绝而终。可吐而不吐,使人结胸上喘,水食不入而死。
杲曰∶汤者,荡也,去大病用之。散者,散也,去急病用之。丸者,缓也,舒缓而治之也。 咀者,古制也。古无铁刃,以口咬凡治至高之病,加酒煎;去湿,以生姜;补元气,以大枣;发散风寒,以葱白;去膈上痰,以蜜。细末者,不循经络,止去胃中及脏腑之积。气味浓者,白汤调;气味薄者,煎之,和滓服。去下部之疾,其丸极大而光且圆;治中焦者,次之;治上焦者,极小。稠面糊,取其迟化,直至下焦;或酒或醋,取其收散之意也;犯半夏、南星,欲去湿者,丸以姜汁稀糊,取其易化也;水浸宿炊饼,又易化;滴水丸,又易化;炼蜜丸者,取其迟化而气循经络也;蜡丸,取其难化而旋旋取效,或毒药不伤脾胃也。
元素曰∶病在头面及皮肤者,药须酒炒;在咽下脐上者,酒洗之;在下者,生用。寒药须酒浸曝干,恐伤胃也。当归酒浸,助发散之用也。
嘉谟曰∶制药贵在适中,不及则功效难求,太过则气味反失。火制四∶ 、炮、炙、炒水制三∶渍、泡、洗也。水火共制,蒸、煮二者焉。法造虽多,不离于此。酒制升提,姜制发散。入盐走肾而软坚,用醋注肝而住痛。童便制,除劣性而降下;米泔制,去燥性而和中。乳制润枯生血,蜜制甘缓益元。陈壁土制,窃真气骤补中焦;麦麸皮制,抑酷性勿伤上膈。乌豆汤、甘草汤渍曝,并解毒致令平和;羊酥油、猪脂油涂烧,咸渗骨容易脆断。去瓤者 欲疗病,先察其源,先候病机。五脏未虚,六腑未竭,血脉未乱,精神未散,服药必活。
若病已成,可得半愈。病势已过,命将难全。
弘景曰∶自非明医听声、察色、诊脉,孰能知未病之病乎?且未病之人,亦无肯自疗。
故齐侯怠于皮肤之微,以致骨髓之痼,非但识悟之为难,亦乃信受之弗易。仓公有言∶信巫不信医,死不治也。 |